LIFEGN

 电影猫鼠游戏

Carl×Frank

随便写写，这对好像很少有人萌啊，明明很有爱啊。

1
 火车轰鸣的声音夹杂着车厢里婴儿的哭闹声、情侣争吵声、商人对着电话大喊大叫的声音、赌鬼凑在一桌打牌的喊叫声、几个混混隔空喊话和向周围的人吹牛皮的声音，所有喧闹混在一处，在他的耳边形成一种奇异的嗡鸣。

他的视线不断的在钟表和车窗两者间切换着，无法缓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心中的焦虑越来越甚，他感觉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自己，快跑，快逃，快来不及了。

他听见钟表发出咔哒的声响，像是发出了一个信号，于是他猛的抓起手边的公文包，扣上帽子，帽檐拉低，拨开人群，急匆匆穿过火车走廊，一节又一节，越走越快，最后他奔跑起来，越跑越快，仿佛身边的人都不存在了，仿佛火车的走廊没有尽头，他只是跑，不知道为什么地奔跑，看不到终点地奔跑。

Frank满头大汗的惊醒，火车的景象慢慢在眼前消失，他回过神来，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房间里熟悉的轮廓，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他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剧烈的喘息着。
 他摸索着打开床头灯，伴着微弱的光芒，踢着拖鞋走到厨房给自己到了一杯牛奶，又缓缓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慢慢将它喝光，才分出一分心神去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三十分。

最近他常做这样的噩梦，梦中他一直很紧张和焦虑，就像是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怪物在无时无刻的威胁着他一样，通常他会试图逃脱，奔跑或者躲藏，只是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根据他的经验，从这样的梦中醒来过后，通常意味着再也无法入睡，这时他有大把大把的黑暗时光供他挥霍。

他想，他得做点事情，不能像之前一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被无处不在的恐惧折磨到天明。

昨天醒来后，他做好了未来三天的早餐，整理好晚餐需要的食材，现在它们正完好无损的安置在冰箱里。

前天，他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鉴于这座房子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至少有一个星期，他应该不必再次拿起扫把和拖布。

四天前，他洗了自己所有穿过的和还未试穿的衣物，它们现在还在阳台随风飘摆着。

他环顾四周，在房间里绕了整整十圈，最终不得不得出结论：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动手去做的了。

他不甘心的跳上沙发，烦躁的用手搓了搓头发，用拳头砸向了无辜的茶几发泄自己的怒气。

然后他猛地向后倒去，蜷缩起身体，两只手搓着肩膀，视线在虚空中没有焦点的放空，在黑暗中平静自己的情绪。

良久，他动了动僵硬的头，将它转向电话机的方向——他努力想要做到对它视而不见，但是今天的十三次努力，之前的更多数不清次数的努力，他都没有做到。

梦境里的喧闹声仿佛又出现了，莫名的情绪在他胸口激荡着，叫嚣着，催促着。这和梦里的情绪又不太一样，然而他没有精力去分辨了，他用尽了全力和自己的思想作斗争：

去吧，拿起它，哪怕随便拨出一个号码。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知道我会打给谁。

打给他又怎么呢？他会帮你的。

我不想让他知道。

你在介意什么？你难道要为了莫名其妙的介意把唯一愿意接近你理解你的人推开吗？想想没有他，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不……不能……

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提起话筒，电话的号码转盘慢慢转动，电流忠实的传递出咚咚咚的铃声。

“Hello？”电话另一边传来一个因为困倦而显得格外低沉的声音。

“……Carl.”

2
 再次从话筒里听到这个脆弱的声音，Carl沉浸在睡梦中的思维瞬间清醒了一半。要知道，上次这个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的声音还在电话里狠狠嘲讽了他无趣的圣诞节呢。

“怎么，是我记错日子了吗？今天难道是圣诞节？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小朋友是又来给我拜年了吗？”Carl心情不错地笑着。

电话另一边也传来一声轻笑：“忘了它吧，Carl，以后的圣诞节，我会一直给你祝福的——真心的那种。”

“那我得好好谢谢你，为了这么多年第一个真心的祝福。”

“Carl，你真是一个无趣的人，那可是圣诞节呀，你居然一直在加班。”

“你知道，我孤身一人，没什么节日需要过的。而且别忘了，害我加班的是哪个混蛋呀？”

“Oh！”Frank反驳：“绝对不是因为我，是你自己要加班的，你抓了我这么久，总不差这一天的时间吧。”

“从今以后都不差了，我的罪犯先生已经弃恶从善了，我自然有时间来享受我的圣诞了。”

“容我提醒你，纽约了不只我一个罪犯，Carl。”

“别这么扫兴嘛小朋友，别忘了你现在是站在我这一阵营的。”Carl随意的回道。

这样的对话在他们之间并不少见，Frank在警局并不经常跟人沟通，可是并不内向，对着熟悉的Carl话还能多些。可是Frank却沉默了。

“Carl，你相信我吗？你真的相信我是站在你的阵营吗？”良久，Frank终于开口。

Carl终于意识到不对，事实上，从Frank的这个电话开始就充满奇怪的地方——他早该想到的，这个孩子的情绪出了问题。

“Frank，你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Carl语气凝重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Carl，我很害怕……”Frank反复低声的重复着，更像是自言自语。

“别怕，别怕，没事的，我相信你。”康尔不断安慰着弗兰克，以一个警察特有的说服力，Frank慢慢平静下来，开始讲述他的梦境，以一种很惶恐的语气。

“我一直在做梦，梦见我还是一个逃犯，我一直在躲藏，一直在逃跑，梦见警局的那些人，克林特威尔他们，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我，我梦见有人拿枪抵着我，我一直在说我不是罪犯，但是他们还是开了枪。”

在意识到不对的那一瞬间，Carl就开始收拾好自己，当他抓起车钥匙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听见了Frank的话，他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耐心的劝慰着Frank：“听我说，你早就不是罪犯了知道吗？我亲自把你送你入狱，把你保释出来，送到我身边工作，我就在你旁边看着，我了解你，一切都会变好的，相信我。”

“真的可以吗？我曾经是一个罪犯，我骗了很多人，如果……如果我又犯罪了呢？”少年的声音越发惶恐，Carl发誓他从中听到了哭腔。

Oh god！他应该不让Frank一个人的！他明明知道Frank的孤独和恐惧的，从他们对上那一刻起，从他对这个少年进行分析开始，他就知道的！

“孩子，听我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监督你，有我在，你不会再次踏上那一条路的。现在在家里等着我，好吗？我马上就过去。”

Carl拧转钥匙，发动机车，飞一样窜了出去。

3
 Carl有Frank房间门的钥匙——他们曾经就这件事进行过讨论，尽管Frank不是很愿意，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自由需要付出代价，有Carl在，他只需做出这样小小的妥协，毕竟Frank曾经是一个罪犯，Carl作为保释他出来的人，有必要对他的行踪负责，他也曾保证过不会随便进Frank的家门，虽然这间房子还是他选的呢，但是这的确是为Frank举行迁居仪式之后Carl第一次走进这里——他轻而易举打开了房门。

匆匆的一瞥沙发上一团黑色的轮廓，Carl急忙打开了灯，果然看到了蜷缩成团的Frank。
 他匆匆跑到沙发旁，扶起Frank，安慰地拍着他的后背。

“Carl？”Frank睁开双眼，低低呢喃着，蓝色的眼睛无助的瞪视着他，Carl毫无防备的看到那孩子的眼泪，在他出口的那一瞬间大滴大滴地滚落。

God！

为了这个孩子，他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已经跟上帝交流了两次了。

天知道，看着这个孩子的眼睛，和他周身笼罩的脆弱感，Carl觉得让他留下眼泪是一种罪恶。在照顾着他的同时，Carl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上帝啊，看到他眼泪的时候，他就像是被海妖迷惑的青年，他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

Carl抱住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低声的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听着青年渐渐沉缓的呼吸，绷紧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听Frank的形容，他一定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好不容易睡下了，Carl当然不会吵醒他，而是轻轻将他抱回卧室。

幸好明天是休息日，他想着，不然还得请假照顾这个小孩。

Frank醒来之后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缓缓地勾起了一个微笑，他这一觉睡得舒服极了，觉得自己好像是卸去了这几个月以来所有的疲惫，前所未有的精神清明。

他想起昨晚自己在Carl面前控制不住的哭泣，尴尬的揪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像一条蛇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无声地呐喊，直到自己的情绪发泄够了，才钻出被子。

他走下床，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可是才走了没几步，差点撞上端着早餐的Carl。

“Carl，你没走？”Frank吃惊地停下脚步。

“孩子，昨晚四点钟我从睡梦中起床来你家陪你度过一个难挨的夜晚，在你睡后把你抱回床上守着你睡觉，还为你准备早餐，你的回报就是要赶我走吗？”Carl一边绕过Frank走向餐桌，一边随意的抱怨着。

Frank再次想起昨晚的事情，尤其是另一位主人公正在他面前，这使他更加尴尬了，他试图寻找一些词汇：“我……我只是……没想到，你知道，我……我以为你不会留下来的。”

Carl坐在餐桌前，向Frank招招手：“过来吃饭，Frank，尝尝我做的早餐，”他夹起煎蛋，边嚼边问：“为什么觉得我不会留下来？”

“深更半夜从床上被叫醒出门照顾一个不喜欢的人已经很烦了吧，终于结束了还留下来干嘛？”Frank试图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但他好像失败了，因为Carl看起来很不赞同。
 他也马上表示了这种不赞同，他语重心长的开口：“Frank，我没有不喜欢你，没有人不喜欢你，你要知道这件事。曾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做得很好，这才是重点。”

“你只是在安慰我，我曾经是一个罪犯，没有人会去喜欢一个罪犯的。”Frank的目光虚虚的看着餐桌。

“听着，过去几年，我一直在追捕你，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说这些话了，我没有开玩笑，我相信你，Frank。”

“我害怕Carl，每次我从梦中惊醒都会想：要是我又犯罪了怎么办？我怎么做对别人有意义吗？我做一个好人没有人在乎，做一个罪犯也只不过是为警察局添了点麻烦，没有人关心这件事，那我怎么选择有区别吗？”

“Frank，”Carl严肃的开口，“有件事跟你说一下，我需要你的配合。”

“什么事？”

“你搬过来跟我住一起，今天就搬，你这里看起来就像是没人住一样，估计很快就能收拾好。”Carl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个决定，他看到Frank一脸震惊的样子和明显马上就要说出口的反驳，不容置疑道：“Frank，我不是再和你商量，而是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就这样，知道吗？你的状态太让人不放心了，我得看着你，这是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才想出的主意，请不要反驳我，好吗？你知道我有别的办法让你搬过去。”

“……”

Frank还是不敢置信：“Carl你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Carl一脸轻松地说：“两个单身汉合租一个房子，很正常呀，有什么问题吗？我做饭还不错，以后我会负责我们的三餐，相应的，家务就交给你啦。我们在一家公司，上班还会比较轻松，无聊的时候可以一起打打牌看看电影。”

Frank心想原来怎么没有看出他是一个大男子主义呢，同时又惊讶的觉得他的主意居然很不错，满脸虚张声势的镇定：“好吧，一会我就去收拾。”

4
 和Carl的同居生活就在一种明明很诡异但是两个人都拼命装作很平静的气氛下开始了。

不得不说，多了一个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比如某天晚上Frank醒来开门去卫生间，却发现Carl拿着一杯水从厨房走出来……光着身子。

然后被Carl抓着听他讲了几个小时的裸睡对健康的好处。当然，这时的Carl已经穿上了睡衣。

比如Carl终于见识到了Frank赖床的能力。

Frank为了按时起床定了五个闹钟，其产生的效果可以预见，早上闹钟制造出一个工厂那么大的噪音，可是依旧被主人冷落在一旁，不得不叽叽喳喳此起彼伏地响个不停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最后Carl这个人形闹钟不得不亲自上阵实施叫醒服务。

Carl闲暇时候喜欢看电视，他喜欢追各种各样的剧情奇怪的电视剧，这一点上他们倒是很有共同语言，两个人吃完晚饭把碗丢在桌子上，窝在沙发里追上次没看完的电视剧，偶尔交谈一两句，类似“这个人肯定有阴谋，估计主角们的误会就是他造成的”、“这个姑娘soo hot，和他在一起可惜了”、“这个演员，上周被抓进监狱了，由我负责。”

Frank最近有了一个爱好，他打算把原来没时间看的漫画全部补完，Carl不得不跟着他一起看，这个孩子折腾人的能力实在惊人，要是你回答不出他的问题，他恐怕就要让家里天翻地覆，Carl有时候会冒出我是不是在家里养了个孩子这样的念头。

不过他通常都是欣慰的看着他胡乱闹腾，这让他觉得少年心里那由谎言覆盖的伪装被一层层揭下来，露出一颗稚嫩惶恐的真心来，小心翼翼地试探，像小猫一样，伸出爪子挠一下观察你的反应，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终于慢慢大胆起来，好像圈定了自己的领地，每天都要做点什么来巡视一遍。

真不容易，他想，他终于用自己的真诚换来了那个孩子的信任。

Carl对Frank的感情很复杂，在过去几年的我追你逃中，他好像越来越懂Frank，懂他的惶恐与孤寂，懂他的才华与敏锐，他们是警察与逃犯，是上级与下级，是朋友，是舍友，是两个相互依靠的灵魂。

最初只是想要帮助Frank度过难关的想法渐渐消失不见了，他们都开始习惯了起床后的互相问候，并排摆在门口的两双拖鞋，冰箱里两个人各自喜欢的饮料，出差时发到对方手机里的报备短信。

就这样也挺好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样，Carl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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